2017年11月25日 星期六

【原創】給予我所認識的你 (上)

妄想兼幻想。這篇大爆發我本來以為三千字可以完,結果差不多一萬字。
(下篇)修訂中 20禁 耽美H文 PWP   乖孩子不要點

年上攻,相對比較大的年差(騙鬼呢其實每篇都玩年齡差就是了)




「只要一天不死,世界上都有更多荒謬的事。」

莉莎娜記得這是父親的口頭禪,聽起來像是混合了數句諺語的自創版本,裝模作樣得和自家老頭的頑固個性一樣;但是她現在非常愉快--因為那麼多年後,自己終於有機會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甩回去給那個男人。

你看,如果有位事業有成的鄰居哥哥,是你父親的前部下,帥氣有禮深受鄰居愛戴,從好幾年前就頻繁地造訪妳家,誰都會覺得他在追求妳吧?根本不會有人覺得他的目標是自己的老爸吧?



這個「荒謬」正站在莉莎娜家門前,把自己的車匙交給另一個女孩。

嗚哇、莉莎娜吹起口哨,貝恩哥換了新車呢,這樣開出去參加派對實在太有面子了!


「嗯,穿起來還好...雖然是畢業前的慶祝會,但是不要喝到酩酊大醉,玩完就回來知道嗎?凱琳,車就拜託你了。」像是審視般,名為貝恩的青年由上至下打量了莉莎娜,然後才點點頭如此說道。

一般來說身為高中生的莉莎娜會強烈厭惡這種聽起來自以為事的成人言論,但是今天她完全不在意,反正身上穿的小禮服也是貝恩出錢買的,還把車借出來為自己增添面子,怎至還拜託年長一點又已經有駕照的同學凱琳來接送自己,這讓莉莎娜的心情達到愉快的頂峰,於是她如此說了:

「祝你有個愉快晚上,『媽咪』!」



看著自己的新車朝夕陽落下的方向長揚而去,貝恩有想抽一口煙的衝動;即使是和莉莎娜的父親的科斯提安交往了接近兩年,兩人依然對這位少女的叛逆個性毫無辦法。

貝恩用自己那副鎖鑰打開正門。

在門廊的位置他就聽到莫扎特的長笛奏鳴曲,這是他喜歡的音樂--的確是開始有點默契了,貝恩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本人無法忍受大眾媒體的莨莠不齊,科斯提安以前也一樣,只是退休後的賦閒讓他受女兒莉莎娜影響開始追一些流行劇,但是,可以相陪的晚上,應該就不會有電視機出場的餘地了。

 「晚上好,教官。」
貝恩對科斯提安露出毫無保留的笑容。

坐在大廳組合沙化中央的科斯提安則是微微點頭示意;貝恩並沒有在意對方稍嫌冷淡的反應,因為在過去十年的認知中,不論是作為鄰居的科斯提安、還是作為魔物獵手公務員部隊教官的科斯提安,都不是「熱情友善」的類型。


 「...抱歉啦、今天就喝我喜歡的香檳好了,下酒菜有起司片和肉乾,不喜歡的話還有花生。」 

「把它們放回去吧。」

面對露出不解表情的貝恩,科斯提安用帶有一絲無奈的語氣說道:
「過來,貝恩...還是說、你只是過來和我吃零食的?」



了解對方意思的貝恩瞬間縮短了兩人之間大概一米的距離,變成正面跨坐在對方大腿上的姿勢;他當然不想浪費一個難得的夜晚吃吃喝喝,平時莉莎娜在家的話,兩人就會變成純粹蓋棉被聊天的狀態,這種約會完全就是反效果,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渴求對方而已。

科斯提安親了親眼前「小男孩」的下巴;儘管是被壓著的姿勢,兩人之間的體格差本來就相當明顯,不會覺得不適,大概有189公分的科斯提安即使從獵手的公職退休之後也嚴格地維持著85公斤的標準體重,但是貝恩——根據前教官的目測——大概只有75公斤,是屬於偏瘦的類型。

肌肉量不足對工作有妨害,面對體型龐大的力量型怪物時格外力不從心,他也曾經多次向貝恩提出增量訓練的建議,只是,每次都會被貝恩模糊焦點躲開話題。

貝恩非常非常在意外表——他想要維持少年般的體型取悅自己。

認知到這點的科斯提安覺得自己好像吞下一堆玻璃碎般。



而然,在此刻重複這種掃興的話題毫無意義,他之後會再找機會說服貝恩--科斯提安聞到對方洗髮精和清爽的鬚後水淡香。

貝恩很自然地就往下親過來,玩味性地一下沒一下地舔著自己的上唇。

科斯提安則回應了一個滿足而綿長的吻,溫柔地吸吮著對方的舌尖,盡可能深入但是緩慢地舔過舌頭的兩側。他可以很有耐心,當然,用激烈的吻讓貝恩不自覺從喉嚨發出微弱呻吟也讓人非常愉悅,但是貝恩喜歡被撫摸、被接觸,所以他在按摩對方的身體同時,左手指描繪著耳緣的弧度,用指腹不重不輕地摩擦後頸的皮膚,右手則是滑進襯衣內愛撫對方比一般人敏感的背部,清清楚楚地感受著對方的肌膚。

貝恩想抽離對方的吻以便換個姿態,但是下半身卻不由自主地夾緊對方,形狀變得相當明顯的下體頂在科斯提安的腹部。

科斯提安覺得大概已經差不多了,他舔乾淨貝恩嘴角流出來的唾液,兩手解開對方的皮帶——嗯、這條皮帶是之前沒見過,中年的教官經常會發現青年人身邊有各種各樣的新物品。

「新皮帶、內褲也是嗎?還有新車?」
「教官,拜託不要在這種時候說教,而且莉莎娜不是也很高興嗎?」

「所以你也知道我想說什麼?」科斯提安給了對方一個不認同的眼神:「財政管理、你跟我保證過的。」

科斯提安沉默瞬間後再次選擇把話題置之一隅,但也不代表科斯提安會停止追根究底;他愛著眼前這位「小男孩」、深深地迷戀著、伴隨著強烈的保護欲,他會為貝恩鋪好一片無憂無慮的未來,這當中當然也包括金錢或是權勢等計劃。


解開褲鍊然後稍微扯低貝恩的黑色內褲,科斯提安用可以說是溫柔的力度掏出對方的陰莖摩擦著。

貝恩眯起眼睛發出滿足的輕嘆,身體微微仰後。

單純被對方接觸就已經很舒服了,何況自己的情人還把圈成環狀的姆指和食指上下磨擦施加壓力,每一次手指滑到敏感的前端時,科斯提安會輕輕地將整個陰莖或左或右地微微彎曲,讓貝恩不由自主地貼近磨蹭對方,他有喜歡被手淫的性癖,科斯提安也說過自己一旦被大面積摩擦時就會流出液體,每次的表情都糟糕到「實在是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興奮成這樣,沒十分鐘就射出來了吧?」

科斯提安欣賞著對方皺起眉頭,微微張開雙唇的色氣表情,慢慢地加量搓揉地力道。

「太過份了!嗯哼、啊...我在訓練所班值班呢!整整兩星期!」
「所以,你要我相信你,兩星期以來都沒打過手槍?」

貝恩努力地狠瞪自己的情人,但在興奮狀態下差不多就像拋了個媚眼;科斯提安當然知道身為指導員的小隊長貝恩不可能有多餘的體力,幾乎是學員跑二十公里就得陪跑的狀態,但是,他就是喜歡在青年積慮了相當多性欲時用語言刺激對方,享受戀人一瞬間就檄械投降的成就感。


果然,青年仰起頭吸氣,顫著發出接近甜膩的呻吟聲。

「以前你們第九室,還發生過男浴室排水口被精液堵塞的事吧?水渠工說是尻太多?」(1)
「教官你是變態嗎?十年前的荒謬事件都還記得。」

「你想要我這個變態怎麼做?想要我含住嗎?想要我吃你的精液?」

科斯提安用力地箍緊貝恩根部的底端,惹來一陣亂七八糟的掙扎和呻吟,然後再開始快速地套弄,貝恩完全不在意平衡自己的姿勢,他想要更多的接觸,他想要更多幾時要燒穿自己的腦髓快感。

用力地挺動腰以下體磨擦對方的手掌,不再忍耐的聲帶發出像是「教官你不會都在躲在浴室角落偷窺男孩子自慰吧」或是「好舒服,教官好棒」的胡言亂語,然後又被男人教訓般狠狠抽動,最後才地射在科斯提安的手上。



年長的男人停下動作等待對方從高潮中緩和過來,儘管貝恩渴求的樣子實在讓人血脈賁張,但他只是輕輕按下貝恩的頭讓自己可以吻到頸側,耐心地舔著貝恩的喉結。

——直到他找到想要找到的東西。

兩人幾乎都還是衣冠齊楚的狀態,科斯提安從年輕男人襯衣下面咬出他的「部隊籍牌」(2),與記憶中應該是黃銅色鋼製籍牌不同,現在是非常深的青鏽色。

「地區副指揮、嗯?」
憤怒瞬間主宰全部情緒,科斯提安將聲線中的溫情壓榨乾淨,這和體重又或者是金錢揮霍等小問題不同——慢著,原來是這樣嗎?科斯提安用晃然大悟並且更加惱怒的語氣說道:「新車是指揮官的配給品。為了讓我不要懷疑、你故意去買了新褲子和皮帶嗎?」

這是影響整個組織架構的人事任命,起碼三個月前就要做前置準備,通知相關者。

而他的小男孩,一直對自己保持沉默。

「哈、哈哈,為什麼會知道的啦?不、果然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教官啊!」

貝恩打著哈哈,大腦高速轉動思考怎麼把話題扯開,但當他看到科斯提安正顏厲色中帶著一絲受傷時,青年默默地低聲道:「對不起,教官我是愛你的。我兩次拒絕結果都被駁回,本來有轉彎餘地的話就不想麻煩你了...」

為什麼想要拒絕晉升?為什麼這和不跟自己說明有關?科斯提安被小情人的邏輯跳躍弄得雲裡霧裡:
「慢著,現在的基地司令是誰?布萊克嗎?」
「嗯。」

「另一個副司令、你的搭檔呢?」
「傑里爾.赫西克斯。」

科斯提安覺得自己開始有些明瞭。

「......真是個糟糕的組合。最後再問一個問題:監督組是直屬哪位總監?」
「我老爸。」

科斯提安覺得貝恩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推薦人也是你父親麼?」
「嗯,總指揮官也完全同意了。」

針對情人隱瞞而產生的怒氣立即煙消雲散,科斯提安嘆了口氣:設身處地,自己也不想蹚這一池渾水,赫西克斯和布萊克眾所周知地互相厭惡,兩個年資相仿但同樣器量狹窄的人,不顧部下困擾互扯後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想而知作為後輩的貝恩就任後肯定會左右為難、事事成為兩人的磨心。

簡單的解決方法是和一方結成同盟。

但是,麻煩的是貝恩父親奇拉雷維斯的想法...是想要利用貝恩架空其中一人嗎?還是兩個人都是他的目標呢,科斯提安沈浸在一瞬的思考中,然後,他拂開了迷霧。


「聽著。」中年男人溫柔但是堅定地托起貝恩的面龐,讓兩人的視線齊平:「放手去做,貝恩,你可以做得到。你是組織現在最年輕的地區副指揮了,要覺得自豪。」

「小男孩,我會幫你的。」

科斯提安給予了直接而且簡單的承諾。


科斯提安覺得有關奇拉雷維斯這個男人的事,全部都多說無益--當了二十年兒子的貝恩,與當了二十五年魔物獵手同僚的科斯提安,都明白那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個天賦、手段與龐大野心的混合體。

科斯提安發自內心的苦笑:若自己仍是身處第一線的戰術參謀長的話,還能牽制對方;事實上,自己在戰鬥中被魔物撕斷腿腱只能轉調後勤之後,也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其他同期被降職、被調動到荒無之地,最後落得被裁員的結局;而作為「唯一依然活躍」的資深獵手的奇拉雷維斯,則慢慢成為總指揮官的「最重要的兄弟、最信任的親友」,這幾年已經言聽計從到盲信的地步。


剛剛公開和貝恩交往那陣子,科斯提安曾經有幻想過奇拉雷維斯的反應:兒子在和年齡差不多能當父輩的男人發生關係,是會反對呢?抑或百般阻撓?還是會因為厭惡而跑過來揍我一頓?

但事實上,什麼都沒發生。

聽貝恩說,當時奇拉雷維斯沒有絲毫特殊反應,就像是聽到明天天氣真好這樣,僅僅是對兒子講了句「科斯提安也太有本事」就沒有哪怕一次再提起過。



「來,吻我。我也愛你。」

兩個人的雙唇再次交纏,科斯提安是愛著貝恩的,而他也清清楚楚地把愛語出來了;因為貝恩需要聽--他的小男孩是必須要聽見才能確定的類型。

科斯提安邊吻咬著邊解開貝恩的上衣,清新的鬚後水混合著年輕男子皮膚的味道讓他覺得興奮,他玩弄般舔著貝恩的胸肌,享受著貝恩的輕微顫抖,事實上,對方偏淺的膚色以及稀疏的體毛正強烈地刺激著中年男人的視覺,讓他想更加深入地玩弄、調教對方。

而他也這樣做了,手指輕輕地括弄青年的右邊的乳首,滿意地看著受到刺激而凸起的敏感點;嗜虐般用力一彈再故意大聲吸吮發出讓對方無比羞恥的嘖嘖聲。

然後又對另一邊重複做了一次。


貝恩輕微扭動著赤裸的身體,他在高潮之後又開始感覺到快感,怎至還有些急切--即使聽到教官說了無數次的「愛你」,當下他還是會像內心被填滿般產生感動的。


揉了揉青年股瓣,科斯提安把手伸進貝恩的兩腿之間,手指撫摸著對方的會陰,然後試探地插進對方的後穴中。

「嗯?之前就自己清理過了?」
手指輕而易舉地就侵入到一個指節的深度,科斯提安開始擴張著相當濕潤的內壁,手指堅持的往深處推入,幾次進去後又第二根手指後,抬動手腕,作出模仿抽插的動作前後運動著;貝恩的吸呼聲變得深長但是帶有一絲凌亂,他在嘗試放鬆,但是手指卻準確無比的壓在自己的敏感點上,內壁也開始收縮想要絞緊內侵的異物。

青年感覺到對方在推、想要自己躺下,他有點艱難地搖搖頭說道:
「不要再弄...太很舒服了,直接、直接進來!!」

經過兩年時間的交往,貝恩覺得自己的羞恥心基本上都拿去餵魔獸了--他幾乎就是用身體學會,這種時候不坦承之後被調教到虛脫的可是自己。

「已經可以了嗎?」貝恩知道科斯提安在看自己。
「嗯,今天的話、沒問題。」
「那麼自己坐下來,慢一點,不要受傷了。」


解開年長戀人的褲鏈然後快速起戴上保險套,貝恩一寸寸的將腰往下壓、讓腸壁吃進已經堅挺無比的器官;被一點點撐開的漲痛相當清晰,但是同時,可以感受到和情人完全貼近的滿足。


雖然還不能動,但是兩次深呼吸後,貝恩反覆地收縮著後穴去刺激男人的硬漲。

貝恩在整個過程中偷瞄了男人的臉--不急不躁、一副穿上衣服就彷彿可以直接會客的可惡模樣--他眼中的科斯提安僅僅就是用一種興味盎然的態度,觀察著自己發情的身體。

這就是所謂「經驗值上的差距」嗎?

過往科斯提安可以稱為「混亂」甚至「混帳」的風流韻事,在獵人公務員的年青一輩之間也是非常有名的:不但男女不拘葷素不忌,從已婚人妻到後巷雛妓,只有對方沒有拒絕就會先上一次再說,甚至還有被同事看到在娼館玩群交遊戲的傳聞,但是,因為外表、體力和技巧都非常洗練,亦不會作無理糾纏,所以儘管背後被「種馬」、「千人斬」這樣議論著,但風評還是微妙的不壞。

自己也曾經被科斯提安用漫長的前戲折磨到尖叫求饒的經驗。

會咬吻自己的胸肌、揉捏大腿內側和屁股,進而用力地套弄自己的性器;有時這樣貝恩就會射出來,但是科斯提安還是不會放過自己,強硬地推倒進行口交甚至一邊舔弄會陰一邊用手指抽插,全身被玩弄的癱軟無力後,還有發生過被拷上手拷、後穴塞入兩三個跳蛋然後將震動調到最強,直到他哭喊崩潰、身體潮吹出來為止。

「舒服嗎?」科斯提安的嘆息帶上了一層沙啞。

「嗯,舒服的。」開始放鬆的貝恩上下搖動著腰。突然科斯提安一手壓住自己的肩膀,另一手環緊自己的腰用力向上挺,猛烈的插入讓貝恩無法自控的顫抖起來,但是男人沒有讓他喘口氣的打算,他開始了快速的反覆深入,每一次都狠狠地頂進去,一邊箝制住青年讓他無法逃開,一邊用盡全力磨擦他的敏感點。

「啊、輕點,嗯...啊哈!太深了,那邊--不行!!」

中年男子猛然停止動作,他用貝恩聽起來就覺得裝模作樣的聲線問到:
「不行嗎?難道你喜歡一直不緊不慢的樣子?」

「教官有時真是很過份呢--之前不是說過開始的時候要稍微慢一點嗎?」

「過了那麼久都學不會,我的小男孩...」科斯提安貼著貝恩的耳垂低語道:「這種事,你沒有決定權。」

幾乎就在下一秒貝恩就再次尖叫出來,身體被粗暴的進入、下體幾乎有點火辣辣地痛起來,科斯提安像是完全不給予小情人緩衝的時間般地猛烈抽送,反覆地把又大又硬的陽具每次都插到底,室內頓時充滿了讓人難以啟齒的啪啪啪聲、以及貝恩最終被快感支配而發出的顫抖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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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真人真事,英國有間大學的男子宿舍的浴室排水口一年之內塞了九次,校方忍無可忍拆了水渠檢查,結果水渠工說是精液結塊做成 =_=|||||||

我的世界觀中「獵人公務員」是一個政府部門,類似警察或自衛隊一樣,以狩獵異形或是怪物為工作,是完全合法而且公開的組織,但這個故事本質就是H文(大言不慚地說出來了),所以背景什麼,就讓它隨風而去吧(爆

2017年8月12日 星期六

甜蜜三十題 25. 表情犯規

有件不大也不小的事,在米斯塔科和史坦格婚後第二年發生:


十二月二十五日,在時光快要越過年末界限時間,史坦格來到距離首都八十公里的富蘭克林鎮。
和兩星期前已經獨自到了這裡的米斯塔科匯合。

年輕的親王殿下和隨從都是騎馬而來,大家都知道現在馬車不允許入鎮,因為本來只有八百人口的小鎮,已經湧入了超過了其一倍的人口,而且人流依然在增加中,根據往年的經驗,最終可能到達三千參加者。

富蘭克林鎮的跨年活動。

這是歷史悠久、舉國皆知的娛樂節目:大概八十年前開始,富蘭克林鎮的豪族馬克西家開始在新年期間舉辦與鎮民同樂的節目,最初是有提供免費茶點的茶會,或是簡單的煙火秀,但近幾年,卻漸漸發展成每年不盡相同的大型活動,例如嘉年華賣物會、馬戲團秀等,不少國民會把其當成是年末旅遊節目而全家動身去參加。


宰相府在上個月送了封信過來,問米斯塔科要不要擔當今年的主辦人。

儘管高級的羊皮紙信件被米斯塔科用精準的拋物線投進垃圾桶內,但是他笑得帶著小酒窩的臉卻是難得一見:

「史坦哥哥,來玩吧?很有趣哦。」



「既然來了,你們也參與吧?米斯塔科的猜謎遊戲恐怕是相當複雜的。」
史坦格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金幣,微笑著遣開隨從們。


小鎮大街上被跨年的傳統裝飾掛得琳瑯滿目,慣例的賣物會商販也已經在鎮前佈好攤位,只是,和以往不同,入鎮的參加者卻每人手持一張題——「米斯塔科的謎題」——是需要和商販與鎮民交流來換取答案的有獎猜謎遊戲,群眾中已經混入許多米斯塔科僱用來的演員,會按主辦人的要求引起一些情景事件。

全九十九題,共有五天時間去取得答案。

獎品也分了二十等,幾乎是參與就人人有份,但是要全部命中卻很有挑戰性。


然後,穿著普通騎士旅行裝而無人認識的史坦格親王,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卸掉維持了兩星期的假笑,讓內心的自我厭惡徹底沸騰出來。
『我、能夠這樣如此厚顏無恥在這裡出現嗎...』

自從收到邀請後,史坦格就努力地在熱情高漲的米斯塔科面前抑壓所有負面情緒,儘管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的戀人肯定有所察覺,那是想騙誰呢?畢竟自己對米斯塔科而言就像一本翻開的書般容易理解。

但是、但是、儘管如此...自己依然逃避似的保持了沈默。

『我到底要無能到什麼程度啊。』
--對自家弟弟曾經導致米斯塔科好幾年都無法參加家族的跨年活動、甚至無法回到富蘭克林鎮這個故鄉這件事。



以前的跨年活動基本就是‘鄉下的有錢人請民眾吃飯’的程度,演化成具有規模的商業活動,是大概十年前。」在準備結婚之前,比較年長父親奧比安親王特意把史坦格叫到書房,皺著眉頭說道。

於是到史坦格開始皺眉頭。

「哎,史坦為什麼這個表情?我們的布魯諾不也是在十二歲的時候開始插手家裡的牧場生意麼?」比較年輕的父親海斯坦德拉親王拍了拍自己的頭。

「總之...」奧比安親王用不容插嘴的語氣打斷兩人:「表面上擴大跨年活動的意見是由宰相閣下的夫人提出、家族的長男兼繼承人約瑟森作出具體的策劃,這個項目第一年開始就大獲好評,萊尼爾宰相本人也相當高興,於是又被執行了三年--直到參與活動的商戶被揭發向馬克西家支付額外所得稅的醜聞被揭發為止。」

「事實上提出計劃的人是次男的米斯塔科?」

「百份次九十可以確定。長男約瑟森根本沒這種行動力。」
「額外的所得稅呢?誰收的?」
萊尼爾宰相的夫人、米斯塔科的母親吧?」
「揭發人確定是布魯諾?」
布魯諾。我們已經問過了。」

「然後,馬克西家為了保護長男,把責任推到米斯塔科的身上嗎?」史坦格的聲音開始發抖

「這是當然的。布魯諾確保了事情越鬧越大、一定會驚動到皇帝御前。據萊尼爾宰相的反應來看他事前應該是不知道金錢交易的事--當年長男約瑟森已經成年了,追究起來會變成刑事罪,但是米斯塔科只有十二歲,送到教會的寄宿學校幾年就堪稱完美解決了。」奧比安親王清了清口嚨,換了比較溫和的聲音繼續說明:

做出具體計劃的人也是米斯塔科,果然不愧是公認的天才少年,商戶的聯絡名單和向首都的宣傳方案的創意完全是無出其右--把你作為終身伴侶交給他、我們都很放心哦?」



父親大人,你的意思是讓我「做好結婚後被米斯塔科追究的準備」吧?


事實上,米斯塔科連一次都沒有提及過這件事——當晚史坦格入住了自己配偶預先準備好的民宿房間後,門外就立即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以及久違了兩星期的熱烈親吻。

「史坦哥哥,不怎麼有興趣解謎麼?算了,既然是遊戲就是要玩得開心的,解到二十題會得到非常大粒的新鮮寶石草莓一盒哦?」

「嗯,我明天會去解的。」
「一言為定。那麼我先回去主辦方的營帳。」

米斯塔科有一瞬間的驚訝,他以為戀人會想要一起過夜;而米斯塔科只是尷尬地笑了笑,輕輕地捏了自己的手臂幾下:「沒辦法,明天預計的人數就會突破兩千人,因為交通限制所有補給的馬車都只能夠凌晨進入鎮內,主辦方營帳需要有人做協調和紀錄,其實我有好幾晚沒睡覺囉。」

「不辛苦嗎?」
「怎麼會!嘉年華會那麼有趣的事,就算再捱個兩星期都沒問題!」



其實自己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戀人對嘉年華會這種大型活動的熱情,結婚後兩人遊覽過王國內數個大型慶典,每次米斯塔科幾乎都要逛到腳跟磨損才罷休,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回過來富蘭克林鎮,從醜聞曝光的少年時代之後,被譽為「白垂柳家詭才」的青少年就被自己的父母命令遠離這個跨年活動。


米斯塔科大概一直都在耐心等待。

今年終於可以回來了,自己為自己打造、最棒的遊樂場。


史坦格緊握著一星期前自己給領地煙花工廠老闆寫的信,以及剛剛收到的五千金幣的收據。



跨年活動最高潮必然是倒數前的煙火大會,尤其是聽說今年煙花表演因為額外的贊助者會延長,規模也比過去幾年大得多,導致鎮廣場早就擠得水洩不通,幸好主辦方的細心,在眾多建設物的天台上也設置了坐位,才幾乎讓所有的參加者都可以得到一個好的視野。

而史坦格恃著自己的體能,早早就作弊般爬到廣場前一個馬棚上,享受著自己專有的小空間。


那裡可以看到主辦者帳篷內的情況。

煙火在夜空炸響色彩絢爛的圖案時,史坦格看到米斯塔科和另外幾位主辦者用力擊掌;他搖了香檳噴得全部人滿身滿臉,結果被旁邊的人反擊般把桌上的蛋糕扣在頭上,傻呆了半秒的米斯塔科開始笑得像個瘋子,蕃茄、果汁、所有的食物到處亂飛,帳內頓時亂成一團。

結果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純粹的臉,不是連我也沒看過嗎?


比起天空中變幻出重疊花式的光芒,史坦格覺得讓自己終其一生都移不開目光的「煙花」,其實就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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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這篇足足卡了兩星期,靈感是有的,但是訊息量太大一不小心就變成長篇大論的背景歷史,而且之前悲情的調調比較多,之後才想起自己寫的是甜蜜三十題(汗)
13/08/2017 更新順序,我想把這篇和「你的溫度」連結成一個長篇。